记录侨故事 | 何沈慧霞:自强不息铸就政坛传奇,孜孜不倦搭起中澳“桥梁”

来源:晶报发布时间:2022-12-27
开栏语

  深圳作为广东省重点侨乡之一,祖籍深圳的港澳同胞、海外侨胞和归侨侨眷逾100万人。他们历来有爱国爱乡的优良传统,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办教兴学、捐款捐物,倾力支持家乡建设,发挥着重要的影响和作用,成为深圳发展的一支重要力量。

  晶报社联合深圳市委统战部(深圳市侨办、市侨联)推出“记录侨故事”系列专栏,通过挖掘他们的故事,展现广大侨胞始终心系故土、对祖(籍)国和家乡从未改变一往情深的眷恋之情,记录保存奋斗向上、启迪后人的宝贵记忆与精神财富。

  本篇,我们将走近何沈慧霞,聆听她的家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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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

  何沈慧霞,祖籍深圳坪山,1943年在香港出生,1961年赴澳大利亚留学,1967年大学毕业后留在澳大利亚发展,定居悉尼。新南威尔士州上议院前副议长,新南威尔士州议会亚太友好小组联合创始人,新南威尔士州议会狮子会创会会长,澳大利亚深圳社团总会荣誉顾问。

  何沈慧霞曾从事社会工作和律师工作,1988年当选澳大利亚立法体系里的首位华裔议员,在新南威尔士州上议院连续担任4届议员,时间长达15年。长期致力于社会和社区事务,为华人社区争取权益,促进华侨华人融入当地社会,推动中澳友好交流。曾获澳大利亚荣誉勋章(OAM)、新南威尔士州州长社会服务奖、澳中年度杰出校友奖等荣誉。

  何沈慧霞,人称“沈大姐”,在澳大利亚政坛和华人圈享有很高声望。

  听她细说奋斗史,你会发现,那些耀眼光环的背后,是一连串的优秀特质。

  她好学、勤奋、自信、坦率、健谈、热心,关心族群和公共利益。她自强不息,敢于接受新挑战、尝试不同的人生。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她也不是一直顺风顺水。她遭遇过婚变,当了十年单身母亲,含辛茹苦抚养两个孩子,但她从逆境中崛起,厚积薄发,迎来了职业生涯的高歌猛进,在政坛为华人争得一席之地。

  远隔重洋,开枝散叶,最忆是故园。何沈慧霞发现,自己离开中国土地越久,就越爱中国。年近八旬的她还在努力学中文、读《易经》。她对祖国的最大贡献,就是搭起了中澳交流的桥梁。她也是华侨华人和澳大利亚主流社会之间的桥梁,华侨华人群体内部的桥梁。

  年少离家,赴澳求学

  何沈慧霞1943年出生在香港。她的父亲来自深圳坪山,是客家人;她的母亲来自江门开平,那也是广东的著名侨乡。 

  何沈慧霞的父亲年少时跟随叔叔去过马来西亚,在教会学校读书,学会了英语,后来移居香港,当过翻译员,然后到消防局工作,一路做到了九龙消防局的高层。 

  他让6个孩子都去外国读书。何沈慧霞排行老五,她和两个哥哥去的是澳大利亚,大姐和小妹去了英国,二姐去了美国。

  “让子女去外埠读书,就厉害点嘛,浸过咸水嘛!”何沈慧霞笑着回忆。

  “浸过咸水”是粤语俚语,意思是曾经出国求学。以前出国基本都是坐船漂洋过海,所以把留学比喻成“浸咸水”。

  不过,虽然父亲收入不错,但供那么多孩子留学也不轻松。“就算是在家读书,都很辛苦了,更不要说去海外,要给钱吃住啊。所以我很感激我爸爸,我爸爸真是辛苦。”何沈慧霞说,只有大姐不用父亲给钱,因为她学的是护士,可以勤工俭学。

  何沈慧霞在香港的中学读的是英文部,为日后外出闯荡打下了语言基础。她没有在香港读中学六年级(Form 6),而是去了澳大利亚继续读高中,那一年,是1961年。不过,她不是坐船,而是坐飞机去的。第一次独自出远门的她,在飞机上哭个不停。

  那时,她的大哥已经完成学业,离开澳大利亚。她跟着二哥住了半年,然后又在一个爱尔兰裔家庭寄住了两年半。

  读完高中,何沈慧霞进入悉尼大学,用了5年时间攻读文学和社会工作两个专业。虽然时时想家,但她没有年年回香港,因为那时没有便宜的机票和船票。她就利用假期时间去打工,比如在百货公司做售货员。她还记得,自己是在十七八岁的时候打了第一份工。

  1967年,何沈慧霞从悉尼大学毕业,取得文学学士学位和社会工作专业的文凭,并且获得了该校社会工作专业的最高奖励。这样优异的成绩,是她职业道路上很好的“敲门砖”。“我很走运,有四家医院给我选。不是我找工作,是工作找我。” 

  多年后,她感念母校的培养,捐资在悉尼大学设立了何沈慧霞奖学金,奖励社会工作专业的硕士生。

遭遇家变,转行法律

  何沈慧霞先后在不同医院做社会工作,还从事社会福利的教学。那个年代,在澳大利亚的少数族裔女性担任专业职务并不多见,何沈慧霞凭借自己的专业能力赢得了认可。

  但是,一场婚变让她尝尽了生活的苦头,也改变了她的人生航向。

  “我有个悲剧,有段悲伤史,我很少讲出来的。”她说。

  原来,她有过两段婚姻。她姓名里的“何”是第二任丈夫的姓氏。第一任丈夫是她大学同学,他们有两个女儿。在孩子年幼时,这段婚姻就结束了,她当了十年单身母亲,做三份工把女儿养大——除了做社会工作和教学,还在业余时间去一家诊所当接待员。

  在当时的华人社会,女性离异是件大丑事,何沈慧霞一开始不敢告诉家人。身边也很少华人,除了两个女儿,她举目无亲,十分孤独。她忙于生计,只好请当地人当保姆照看女儿,错过了教女儿说中文的机会,这也成了她心头的一大遗憾。不过,以单身母亲的身份养大了两个女儿,还是令她感到很骄傲。

  何沈慧霞这么辛苦地工作养家,是因为离婚时没有拿到赡养费。当时的法律规定,如果男方没工作,就不用给赡养费。她很不理解这点,还跟她的律师大吵了一架。她觉得,律师收费那么贵,却不能解决大问题,她当然不甘心。

  因为这事,何沈慧霞跑到图书馆钻研法律,产生了兴趣,觉得律师这个职业很有前途。1978年,她在工作之余报读了法律课程。

  1985年,她获得了麦考瑞大学(又译为麦觉理大学)的法律学士学位,然后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1987年,她成为新南威尔士州最高法院的大律师,就是电影和电视剧里穿上法袍出庭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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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法袍的何沈慧霞

政坛传奇,华人之光

  何沈慧霞坦言,自己如果一直做律师的话,“会赚钱赚到晕”。那时,华人律师很少。“我做律师时,都要300澳元一个小时。现在上千澳元了。” 

  但人生没有假设。何沈慧霞的兴趣、特长与历史机遇相交,造就了澳大利亚政坛的传奇。 

  澳大利亚是一个移民国家,大约三分之一的人口出生在海外。但是,1901年,澳大利亚开始实施“白澳政策”,对来自亚洲和太平洋岛屿的有色人种采取歧视、限制的态度。这也部分解释了何沈慧霞早年观察到的现象:澳大利亚的华人很少。到了1972年,这个政策才开始废除。 

  何沈慧霞记得,从20世纪70年代末开始,来澳大利亚的移民逐渐增多。 

  她一直在本职工作之余积极参与社会事务,随着华侨华人增多, 她也越来越忙。回想起来,自己每天做了那么多事情,真有点不可思议。 

  比如,她做社会工作时,参与了华人社区的筹款等活动。她积极支持多元文化,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成为新南威尔士州民族事务委员会的兼职委员。她在律师事务所工作时,曾有一名华人珠宝商在她办公室对面被人枪杀,她为此组织了一次集会,要求增加警力。 

  当时还出现了律师参政做议员的潮流,亚裔参政也有了转机。在社区里非常活跃的何沈慧霞受到带动。1988年,她当选新南威尔士州上议院议员,成为澳大利亚立法体系里的首位华裔议员,令华人社区欢欣鼓舞。 

  她是靠实力脱颖而出的。 

  先是自由党内预选,从35名候选人中选出10人。很少有预选候选人第一次参选就胜出,但何沈慧霞做到了。会场里有300多名自由党人,只有她是华人。

  “别人都是出生就讲英文的,我要比他们厉害,才能被选出来。”她回忆说,“‘斗’足了两天,就是‘斗’说话。” 

  其实大家都清楚,这10人里,只有前6名真正“有戏”。何沈慧霞就是第6个。然后,她再接再厉,最终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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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南威尔士州议会内
关于职业女性的展览
收录了何沈慧霞的事迹

  据何沈慧霞介绍,在澳大利亚,联邦议会和州议会都是立法机构,而为数众多的地方议会没有立法权,只是处理民生相关事务。

  她说,华人特别是女性在澳大利亚从政,有很多无形的门槛,只有足够优秀者才能脱颖而出。比如,要掌握流利的英语,要善于演讲辩论,要有良好的职业背景和强大的政治后盾。她有社会工作和法律工作的经验,能说会道,在选举活动中应付自如,而且自由党和法律界都是她的后盾。

  “对华人来讲,这种选战是很难的,所以很少有华人胜出。”相比之下,何沈慧霞以前做的社会工作就容易到“晕”了,要当律师也容易,“考试而已嘛”。

一生架桥,退而不休

  从1988年到2003年,何沈慧霞在新南威尔士州上议院连续担任了4届议员,长达15年,十分罕见,是名副其实的政坛常青树。在这期间,她当了8年副议长,并在多次议会问询中担任主席。

  “从头到尾,我一辈子都在做桥梁。”何沈慧霞说。

她是华侨华人和澳大利亚主流社会之间的桥梁。

  她反映着华侨华人的诉求和呼声,还在大是大非问题上亮明立场。

  当选议员后不久,她做成了一件一直想做的事:为悉尼唐人街安装路灯。

  早年的悉尼唐人街,晚上漆黑一片,有的地方甚至没有路灯,导致治安不好,但没有得到官方重视。何沈慧霞当了议员之后,就提出动议,让政府在那片区域装了路灯,改善了环境和治安状况,令市民和游客感到更方便、更安全了。

  1998年,她辞去了自由党的职务,成为独立议员。因为当时澳大利亚反亚裔情绪高涨,而她觉得自由党领袖对这个问题的应对不到位。

她也是中澳关系的桥梁。

  当议员期间,她经常代表州长招待中国、新加坡等国家的代表团。她积极向新南威尔士州议员、向去中国短期学习的交换生介绍中国,两次带新南威尔士州议员访华,让他们对中国有直观的认识。

  “你要认识,才有感情,是不是?”何沈慧霞说,“交流越多,越容易做事,感情越深切。我做了很多这些事情。”

  1999年创立的新南威尔士州议会亚太友好小组,她是联合创始人和副主席。这个小组推动了新南威尔士州跟海外的交往,既包括中国,也包括众多太平洋小国。

她是议会与社会之间的桥梁。

  2002年,她创办了新南威尔士州议会狮子会,致力于社会工作和慈善事业,会员全都是议员。

她还是华侨华人群体内部的桥梁。

  1992年,她创办了慧贤会,这是一个华人女性团体,为她们提供联谊、交流、拓展人脉、参与慈善活动的机会。“当初,女士移民来这里,是很辛苦的,没有佣人可以请,什么事都要自己做。她们也不认识什么人,在这里可以认识一下人,互相帮助。”何沈慧霞说。

  慧贤会组织女士们交流家政和美容心得,学习舞蹈,探访医院、老人院,捐助中国、柬埔寨等贫困地区的学校以及海地洪水、地震灾区,等等。

  除了自己的社团,何沈慧霞也一直积极参与其他侨团的事务。

  她是澳大利亚深圳社团总会的荣誉顾问,帮他们出谋划策。“我的意见很多的,因为没什么人比我更有经验了。大家都是同乡,大家互相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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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1月14日
何沈慧霞在澳大利亚深圳社团总会
第三届理监事会就职晚宴上发言

  广东江门的侨团也把何沈慧霞认作同乡,因为她母亲是江门开平人。何沈慧霞乐得多了个“娘家”,有活动也去捧场。2017年,第三届世界广府人恳亲大会在江门举办,她不远万里赶去参加。

  江西、福建、上海……其他地方的在澳侨团邀请她开会,她也欣然赴约。“大家都是中国人,大家互相支持。”

  “虽然我退休了,但我的地位还在。”何沈慧霞笑说。

  她在社会各界的人脉很广,如果侨团活动需要,她都可以帮忙邀请重量级嘉宾。“我叫的人,全都来的。因为他们对我有感情啊!”

  所以,何沈慧霞继续发挥着自己独特的影响力,忙于社会事务,处于退而不休的状态。华侨华人都喜欢亲切地叫她“沈大姐”。

  因为对社会的卓越贡献,何沈慧霞获得了很多荣誉。

  她在2006年获得狮子会国际基金会最高荣誉——茂文钟士会员奖,2008年获得新南威尔士州州长社会服务奖,2012年获得澳大利亚荣誉勋章(OAM),2014年获得西悉尼大学文学博士荣誉学位,2017年获得澳华公会颁发的终生服务奖,2021年获得澳中同学会颁发的澳中年度杰出校友奖。

关心女性,提携青年

  何沈慧霞很关注女性权利和性别平等。

  她记得,20世纪60年代,大学里女生很少,“大概十个里有一个”。后来她进入州议会,女议员只有五六个。侨团的会长也很少是女性。2022年12月初,她参加了一个江西侨团的活动,会长是位女士,那是她见过的唯一一位女性会长。

  何沈慧霞曾在公开演讲中讨论过非英语背景女性的职业发展。她举例说,在她的第一段婚姻里,她接受了丈夫的事业优先于她的事业这一信条,尽管她自己的事业很有前途。她当时觉得,为了丈夫事业的发展,她可以跟随他去任何地方。这在当时是理所当然的,而且来自中国文化背景的女性会毫无保留地接受。“谢天谢地,情况正在慢慢改变。”比如,她小女儿的事业就被看作至少跟丈夫的事业一样重要。“但是,许多职业已婚女性现在仍然把职业抱负放在次要位置,这是个问题。”

  何沈慧霞透露,她一直在训练两个女儿独立。“家庭重要,但我觉得她们的自立也很重要。”

  她很欣慰的是,两个女儿都事业有成,“小女儿比我还厉害”。大女儿是建筑师;小女儿拿了律师牌照,又学了金融、读了MBA(工商管理硕士研究生),因为读书多,所以升得快,已经在澳航(澳洲航空公司)做到了管理层。

  “我的女儿们不用我管了,比我更幸福。”何沈慧霞说。

  何沈慧霞没有儿子,但是认了个干儿子。他叫谭凯欣,祖籍开平,从小在香港长大。从广州的暨南大学毕业后,他去悉尼大学深造,并在澳大利亚政坛崭露头角,何沈慧霞也给予了提携和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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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沈慧霞和谭凯欣情同母子

猛学中文,心系故土

  何沈慧霞说,她虽然很“西化”,但她深爱中国。离开中国土地越久,越爱中国。因为,她骨子里还是中国人。

  她为自己的中文不好感到很惭愧,所以在努力学习,已经有了很大进步。

  她的中文只学到了小学,后来的大部分时间生活在英语环境里,导致英语掌握得比中文好。因为中文不好,她遭到过个别人的冷遇。

  “我20年前不怎么讲中文,包括粤语,因为不流利。”何沈慧霞说,“我会讲中文就是这十年八年,因为我退休了,去中国多了。”

  现在,她的粤语很流利。在采访中,她全程用粤语交谈,只有个别词汇一时想不起来,先用英语代替。

  “我听得懂普通话,讲得不好。”她说,“普通交谈听得懂,演讲能听懂七八成,因为有的字眼听不懂。”

  她从小就没有普通话的语言环境,现在自学达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中文水平的进步,还有个原因是她喜欢读书,很多词汇都是从书里学来的。她现在仍然在读很多书,包括深奥的《易经》,那是干儿子谭凯欣去年从香港寄给她的。

  “我跟别人说,我70多岁才看《易经》,信不信?哈哈哈哈!”何沈慧霞笑了,“之前我都不知道什么叫《易经》,连名字都没听过。我中文只有小学毕业,哪里听过?”

  她还记得父亲的嘱咐:学无止境。

  “我猛学中文,因为我喜欢。喜欢的事情,就会多做点嘛。”

  她说。她喜欢的事情,还包括回“家”看看。她回中国有十几二十次,前几年曾经代表澳大利亚华侨华人去郑州黄帝故里拜黄帝。澳大利亚华侨华人连续多年在悉尼举办恭拜黄帝大典,她也积极参加。

  “我想再去深圳的,我去过四五次。”何沈慧霞说,“四五年前,我表姑特意从香港来见我。”她指的是2017年11月那次寻根之旅。她带着家人来到位于深圳市坪山区马峦街道江岭社区远香居民小组的祖屋——香园世居,与宗亲共叙乡情。她在台湾、香港等地的一些亲戚也赶来一聚。她很是感动,同时也为家乡的欣欣向荣感到高兴。

  每次回故乡,何沈慧霞还会去看看村后面的一棵树,因为他父亲小时经常在那棵树下坐着。“我特意去看我爸爸在哪里出生、在哪里长大。”

  2012年,香园世居被坪山列为“不可移动文物”,挂牌保护。何沈慧霞对此充满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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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沈慧霞在祖屋的宗祠前留影

寄望后辈,融汇中西

  有一年,何沈慧霞有个外孙女中学毕业,祖孙三代四口人就去北京、上海、杭州等地游玩了一番。何沈慧霞说:“虽然外孙女只有一半的中国血统,我也希望她认识中国,了解中国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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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沈慧霞(左二)带着小女儿和两个外孙女在北京游览长城

  “中国人一定要会中文。”何沈慧霞说。她支持孙辈们学中文,还资助他们去找私人老师学。“他们会说干炒牛河、炒饭、咕噜肉……”

  本来,他们读的私立学校开设了第二语言的课程,但是中文班名额爆满,他们进不去,只好改学法语。何沈慧霞说,中文在澳大利亚很吃香,不同族裔都在学。

  她希望后辈既掌握西方礼仪,也懂得中式礼仪,养成良好的家风,在会场等公共场合尊重他人。

  “最重要的是尊敬长辈。”她觉得,西方对老人家没那么尊敬,直接叫名字就是一个例子。虽然是文化差异,但她觉得不好。“我的孙子进了屋,第一句是‘Hello,婆婆’,打招呼,有礼貌。”

  “我的孙子都懂得中国礼仪,我不起筷子,他们不可以起筷子的。”何沈慧霞说,“我家不准吃饭看手机的。可以摆在那里,可以接电话。‘食不言,寝不语’,我们吃饭是有聊天的,但不准看手机。不然成何体统?你看一两下不要紧,有时有些信息嘛。但不能猛看、不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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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沈慧霞的全家福

  何沈慧霞还期待更多华人在澳大利亚政坛发光发热。近几年,大环境影响了澳大利亚华人参政的进程,但何沈慧霞觉得,华人想从政的话,练好内功是最重要的,特别是英语水平、交流能力和对西方文化的了解。

  “因为我英文好,中文也讲得出,能读、能写,我就能做好沟通。”她说,“好多华人很想做,但做不了,因为对西方文化掌握不够。英文不好,词不达意。”

  她说,现在自己去参加“西人”的活动,一讲就是一两个小时。“他们不喜欢找其他人,因为他们英文不好。”

  她建议,海外华人不管是从政,还是从事其他行业,都要认识当地的风土人情,融入当地的生活,多跟外界交往,有效地提高外语水平。“这里是英语国家,我们华侨华人在这里定居,但已经把这里当作我们的第二个家乡了。”

(本文图片均由受访者何沈慧霞提供。参考资料:《深圳侨报》《人民日报海外版》,新南威尔士州议会网站、新南威尔士州移民遗产中心网站、香港法学交流基金会网站、中新社、微澳洲、外交官说事儿、暨南大学国际学院网站)